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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回“惜月園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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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卿煜他們走後,瞑月又坐輪椅出來,望著他們的車尾漸行漸遠,孤寂的輪椅慢慢地又駛進屋內。很快夜□□臨,瞑月獨留在房裏,即使到了飯點,也未出房門半步。走廊燈光昏暗,暗人三人在屋外,佇立。期間小八敲了敲門,未有回應,也就作罷,瞑月這時候肯定吃不下飯。三人一臉愁容。統領一走,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。對瞑月打擊好像很大。

“哎喲,原來你們都在這啊!”遠遠傳來六爺的聲音,他雙手捧著菜盤,“你們去樓下吃飯吧!這裏有我。”說著手就伸向門上的把手,往下一掰,欸?被鎖住了。這孩子,真的是。他見身後三人沒有要動的意思。也是無奈,真是忠仆啊!六爺敲了敲門,沒應聲,“小瞑月,給你親愛的六爺開個門。”身後傳來明覺作嘔得聲音,不用想都知道他什麽嫌棄的表情,最近暗人也真是沒大沒小的。再怎麽他也是楊家的人嘛!又沒人應,“不對啊!難道沒人,還是她悄悄跟他蕭哥走了?”

小八說:“不可能,我看瞑月進去的,沒出來過。”

“哦?是嗎?那就奇怪了。我跟她這麽熟,怎麽可能不給我開門。”眼珠子轉了轉,轉過身上下刮了眼明覺,直刮得明覺全身雞皮疙瘩掉一地。他故作受到驚嚇道:“該不會。”捂嘴,“該不會,這孩子也尋短見。”

三人異口同聲:“什麽?”

下一秒又想怎麽可能。

只聽,六爺大呼小叫了起來,“明覺還不把門踹開。這時候救還來得及。”六爺拉過明覺,催促地拉他往前。

明覺莫名其妙地擡起腳踹了一腳房門。“咚——”門沒被踹開。

六爺嗔怪道:“你是沒吃飯啊!力氣這麽小。”伸手大力地拍拍他的腿。“個長這麽高,沒啥用啊。”

激將法頓時起了效果,明覺拍開六爺地手,擡起膝蓋,正卯足了勁,身子向後仰。

門“唰——”地開起,半張臉出現在門縫裏,一室的黑暗,不仔細瞧真以為是鬼。明覺收不住力,小八和明初反應快雙手各架住明覺的胳膊,將他往後拉。六爺這時推開了瞑月的門,再把三人擋在門外。往墻壁一摸,開了電燈開關。這才低下頭看瞑月坐在輪椅上,一臉死灰之氣。“他走了,去治病,又不是死了。你這什麽表情。而且不是你把他送走的?看開點。”

“你以為我想把他送走,為了讓他活著,我一再的讓步。我本來還想反悔,幻想馮醫生可以救活他,可惜連馮醫生也素手無策。”

“送走他也是無奈之舉。你就別愁了。”六爺頷首道。

瞑月苦笑:“有可能不會再見到了。”

六爺說:“怎麽可能。”連語氣裏都帶著不相信。

瞑月苦笑道:“你以為林卿煜救蕭哥會沒私心。好不容易見到失散的兒子,他怎麽可能放手。而且他也表明他會讓蕭哥不再與我們楊家有任何牽扯,他堅壁清野不想讓不堪的往事在重演。”

六爺反而更不相信,“呵?你相信他的鬼話,他有什麽能耐,可以控制人的手腳。”

瞑月對上六爺,攤開雙手,“你看看我們現在,楊家,“翼皇”“左翼”“右翼”還有我,外公,你覺得他沒有能耐嗎?他和五爺處心積慮籌備這麽多年,不就為了這一天嗎?”

六爺此時說不出話來,確實如此,楊家就快四分五裂了。“那我們該怎麽辦?”

“好在,嚴寬脫離楊囿掌控,雖然對我們也不是有利,但也沒有壞處。如果我們能拉攏楊囿,這是就好辦多了。”

“老五?他也想打擊我們楊家。怎麽拉攏得了他,到時候反而被他倒打一耙,就像上次一樣。而且他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,跟他交友?得了吧!惹了一身腥。”六爺揮揮手嫌棄地說。

瞑月抖了抖眉毛,“六爺,你是傻子嗎?”

“你,你,你說啥?我,我傻?”六爺還真覺得自己聽錯了。

瞑月無奈地嘆口氣,“現在,嚴寬不受控,楊囿拿他沒辦法,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,就沒有主從關系。你說楊囿能接受原來的棋子騎到自己頭上嗎?我想他原來打算想要讓楊家破碎讓‘翼皇’失去原有商業地位等到成埃落定再把嚴寬送進監獄,一石二鳥,再然後玩失蹤。但沒想到嚴寬脫離了他的掌控,嚴寬想幹嘛?吞並‘翼皇’和‘右翼’是他最終目的。一個想要包攬一個想要破壞。你說他們怎麽可能合在一起?而且我懷疑楊囿已經沒有那份深刻的執念了。”

六爺靠在桌邊,手指來回刮下巴,“你為什麽這麽肯定,老五沒有執念了。”嗔怪地指指她,“你別又說是你的直覺。”

瞑月說:“不是直覺,大外公死了,外公死了,蕭哥病重,‘翼皇’失去‘左翼’這個家的中心人物,死的死病的病。楊家早就如他所願內憂外患,分崩離析。他早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!但他看起來並沒有很開心很滿意啊!他反而很空虛,他停滯了腳步,你沒發現最近都沒什麽事發生,相比之前一件接一件,我猜測他也不知道怎麽走,所以他想先把籌碼抓在自己手裏,隨機應變。既然他現在迷茫了,我們這樣地弱者伸出手有什麽不可?在他看來我們比較無害。”瞑月停頓了下,“只要可以先把,嚴寬解決了,在關起門來自理門戶。再怎麽慘也都是我們楊家的。”

六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,拍掌道:“哎喲,我的天,沒想到你有這種覺悟。所以,我們後面怎麽做?”

瞑月:“等年後的例會。蕭哥一走,沒多久大家都會知道。如果有什麽可以與楊囿拉上點關系。讓他支持你做‘翼皇’的代理總裁。如果沒有,就只能看他自己。”

六爺攤開雙手抖了抖,“你怎麽不說,他會支持自己啊!他現在的股權可是比你大。他完全可以拉自己上馬。”

瞑月搖搖頭,“我覺得他不會拉自己上馬,我想他更喜歡垂簾聽政,在背後控制一切。”

六爺說:“那我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麽?王牌被老五拿去了。”

瞑月雙肘撐在輪椅扶手上,十指交叉相握抵在額頭磨蹭,思忖。“三局鼎力,有點偏頗就不一樣。”

六爺走向瞑月身後,把她推到桌前,將菜盤推了推,“先吃飯吧!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麽用,吃飽了,好好休息。明天再說。”六爺溫柔地摸摸她的頭。

瞑月推開他蓋在她頭上的手,“明天我們,回‘惜月園’。”拿起筷子。

六爺很驚訝,“這裏住的不是挺好的。幹嘛回‘惜月園’看兩個外人的臉色。”

瞑月蹙眉,放下筷子,輪椅後退,擡頭對上六爺,“你都知道是外人了,我為什麽要看她們臉色。這是我家,這裏每一塊地都是楊家的產業。”

六爺一臉歉意,也覺得自己說錯話:“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。我的意思是我們回去,看著她們自己也堵得慌,不是?她們一個是嚴寬的情婦一個是嚴寬的私生女。”

瞑月邪笑挑眉道:“呵呵,那又怎麽樣?沒必要避著不見,而且總要讓她們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這次回去,也只是看看成果如何?”

六爺撓撓後腦勺,沒聽懂她的意思,“什麽成果如何?”

瞑月低下頭,挪了挪輪子,移到桌前,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,“我的夢,我母親的現實。”

“什什什麽意思?”六爺還是沒懂。見她也不想再說話。看她一直夾面前的青菜,提醒道:“你別光吃青菜啊!吃點肉。你現在就是我們的主心骨,得補充營養。”

胃又開始難受。沒吃幾口實在食之無味。放下筷子,身後六爺就像媽媽桑一樣催促再吃幾口。瞑月深吸一口氣,“不吃了,我累了,你回屋休息吧!出去跟他們說,我們明天中午回‘惜月園’讓他們準備一下。”

六爺撇了撇嘴,聳聳肩,多說也沒用,固執的孩子。

端起盤子,往後瞥了她一眼,開門出去。

瞑月看著梳妝臺上鏡前的自己,她微微側過臉,如此醜陋的傷疤。如果可以修飾一下,或許會好點。她記得暗人手臂上都有編號紋身,瞑月再看向鏡前的自己。

今夜的月亮有點朦朧,像在頭上罩上了一層紗,格外神秘。

瞑月整晚無法入眠,她起身,坐上輪椅,推開門。走廊的燈光很亮,沒有一絲灰暗。瞑月推開蕭哥的房門,裏面還帶有藥水的氣味,難聞,裏面空無一人,人去樓空,連蕭哥的氣味都被藥水的氣味掩蓋了,她聞不到,尋不到。她沒有開燈,只有敞開的房門漏進長長的微光。瞑月在那微光下佇立。

“睡不著嗎?”明初的聲音。“我就知道你會來看看少爺的房間,所以把走廊燈開亮了。”他站在門邊,他影子被拉進屋裏,遮住了唯一的光線。

瞑月沒有回頭,背靠著輪椅後背,雙手放在扶手上,一副閑散的樣子,“你什麽時候不叫蕭哥統領了?”

明初過了一會回應:“他沒辦法再勝任‘無影’由你代勞開始。”

瞑月微微側過頭,一點側臉,她沒有去看他,“那你怎麽不叫我統領?”

明初一怔。“如如果您需要。我可以……”

“不用。還是叫名字吧!”

明初身子兩邊的手不由地攥緊了。

“你回去睡吧!”

“我在這等你吧!等會你上床也不方便。”

瞑月回過頭,看不清他的臉,面無表情道:“我說得不夠明白嗎?”

明初又是一楞,“明白。”他微微躬身,房門外的光線終於射了進來。

瞑月轉過身,繼續呆楞楞地看那空白的床。

她就這麽坐了一晚上。日出紅光這才把她拉回了魂,肩背酸痛,連雙腳都開始發麻,坐太久了而且不動。瞑月推開陽臺玻璃門,遠望那山上那一紅點。瞑月看著出神,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看日出。瞑月回到蕭哥房間,雙手按在床邊撐起下半身,一點一點往床上挪,她將被子掀起把自己裹了進去,深呼吸,想聞出蕭哥留下的味,但她在怎麽吸氣,也都是藥味。藥味讓她腦子開始混沌,意思漸漸變得不清晰,眼皮沈重地耷拉下來。

中午,午餐在“梅園”吃。

小八給她盛了一碗肉骨茶湯,放到她面前,“趁熱多喝點。”

“謝謝。”瞑月拿勺子撥了撥湯,喝了幾口。

明覺把飯吞下,說:“我們差不多準備好了。午飯後走?”

“嗯。”

六爺叼了塊肉說:“你們先走,我還要處理下我管家寄給我的快遞。處理完,我就過來。”

“好。”

午飯後,他們就動身,A執事那邊也做好接應。雖然同住在主宅,但‘梅園’和‘惜月園’隔著有點距離。自從搬來‘梅園’倒是見不到‘惜月園’的傭人,雖然調離了不少到‘梅園’,A執事每天都會來條微信,報告張碧雲和嚴曉的動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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